我在这所学院里消沉了多久,这是个令人发颤的问题。或许因为重新得到了一点活下去的动力吧。曾经因为自己的多情失去的东西永远回不来了。
就算如此,【世界的目光】也只是自己胡乱编出来的。简言之为【才能】。有才之人得到了神的青睐,神手中的材料是有限的,平庸的人支撑着出色的人做出贡献。但是我的才能消失掉了。
因为我……喜欢上了很多人。我的力量,和那些感情发生了冲突。无可弥补的错误,只能撤销一个选择,所以我这句身躯里的【双子血液】在不断减少。以至于力量极度下降。
“殷零,你快点。我都上来了。”文青已经钻进了巨大的练习用机甲。我还愣在外边,我将指环靠近机甲,“程序启动,AI唤醒中……”
三米高的银色机甲衔接的缝隙中出现蓝色的启动光源,“第三区高中训练专用编程人偶,启动。”
“请使用者进入机舱。”
我咬了咬嘴唇。如果说成是紧张也无所谓,我已经做好准备了,被狠狠揍一顿的准备,“我真是抖M。”稍稍嘲笑下自己。
机甲像灯塔一样发出耀眼的光,意识渐渐模糊。
“唔——”我费力睁开眼睛,渐渐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,“发生了什么?”我捂住头,周围的环境不是我熟悉的一切,我虚弱地问。
——我不是应该和文青比试的吗?
“你和文青比试的时候输掉了。”同学说。
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缩小了。本能的想挣脱开什么束缚,但是肌肉发出的一阵阵悲鸣让我不得不凝聚起注意力。我的双手上竟然缠满了绷带。
“怎么一回事?”我念叨着。嗓音如同千年之后混杂的水和泥土,糟糕透了。
顺着我的身体向下走,不仅是双手。手臂、胸口、腹部、大腿、小腿等一系列部位上都紧紧缠着绷带。这是怎么了?一瞬间的不知所措,世界不再转动。
殷零不相信的放下手。正对着自己的镜子中折射出一个又老又丑陋的灵魂。
时间走得这样快、又这样细心。她没有忘记任何一个人在此留下的痕迹,不管多高兴也好、多难堪也好。她就这样走。来到我们面前。纤巧的顺着屋檐,滑落而下。忽而又极重极重的压在你身上。在这股压力下你只能跪伏。
像用十字架制裁吸血鬼,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——金钱、朋友、亲人……无论是什么,被戳到软肋很疼。很痛很痛、会站不起来。
殷零很受伤,心头有按耐不住的血液。他们一波波涌动,让殷零的身体渐渐暴动起来。扑通扑通的响声,镜中的老者一点一点咳出血,缠着绷带的手。我、究竟做什么?
不是【在做】什么,而是【做】什么。
从头至尾,都搞砸了。啊啊,我知道,难道是因为我带着诅咒再生吗?撒旦的力量——那绝对是诅咒。我就不应该再次来到这个世界。当初只是为了报仇,但是已经没有仇人了。我要回去了、我要回去。但是回到那里?重新回归地狱?然后呢?再向撒旦祈求力量?
不、我不要。可是我究竟该怎么办。殷零痛苦的抓住胸口。脸色苍白。无人细听他的内心独白。他只能感觉到心中的绞痛,一片空气噎在了他的喉咙。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没办法挣脱。
医务室的墙角,一只甲虫落在了蜘蛛网上,甲虫身强力壮,稍稍用力就能冲破蛛网,甲虫不知为何没了动静。于是蜘蛛步步紧上。一口一口撕开甲虫的硬壳,但是又转念一想,甲虫一族一向勇猛异常,突然跑出来送死。不会是这只身上有毛病吧。蜘蛛嫌弃的把甲虫的尸体丢了下去。
明明距离自己很远的,明明距离自己很远的。怎么会一下子来到我这里?!为什么啊?!
那只可怜的甲虫缩在殷零的膝盖上。为什么?为什么?
到底怎么啦!!你快说啊!殷零伸出的手不断颤抖,单单是恐惧就难以让他控制手臂。殷零瑟缩的手突然停住了,那只甲虫发出了类似鸣叫的声音——它、还活着吗?
可是、甲虫是不会叫的。这只独角仙不会叫、所有的独角仙都不会叫。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,由于过度紧张而紧绷的肌肉只能让颤抖更加剧烈。
如果你听到了甲虫的叫声,请不要随便和别人说,因为那根本不是叫声。而是它的甲壳摩擦发出的声响。会被人笑话。
殷零不顾一切的跑下床,奔向走廊,身后有无数黑手追赶。身上爬满了蟑螂。怎么弹不下来。
忽然殷零就摔倒了,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坑,是他自己难以填满的坑。他就顺着坑向下坠。时钟塔的指针疯狂向回转,就像烟附近的空气密度不均匀引起的光学物理现象,指针扭曲。
还在转。
终于,一切结束了。
殷零重重地摔进泥潭中。周身动弹不得。恶心死了。殷零只有这么想的力量。软绵绵、软绵绵……黑暗中突然有了硬物。殷零死死箍住,像一个婴儿一样用嘴发出啜泣般的声音,因为不这样就没办法呼吸。与世界的联系逐渐恢复。身体状态平稳、呼吸顺畅。抓住硬物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。耷拉在脸上。
手耷拉在脸上一点也不舒服,我勉强睁开眼,熟悉着这个感觉起来很熟悉的身体。
“夫人,是个男孩。”格涅乌斯·多米提乌斯·阿盖诺巴说。
“孩子……的、名,名……”阿格里皮娜说。
“Nero Claudius Drusus Germanicus(尼禄·克劳狄乌斯·德鲁苏斯·日耳曼尼库斯)”公爵对上夫人的目光,“我早已经想好了。”
“喔!”阿格里皮娜显出惊喜的笑容,虽然一看就知道虚伪大于真诚。但她的这幅姿态还是深深地打动了公爵大人,两人一副缠缠绵绵的姿态。
——这是……【暴君】尼禄!
婴儿的呼吸一下子变得非常急促,哭泣声对应着街道的喧杂。女人扭动几下身体,虚情假意的做出一副努力爬起身的样子,恶心至极。而公爵却偏偏吃这一套。
“可恶!!!”殷零怒吼。
“儿子,你父亲去世了,今天我要嫁给我们罗马的皇帝了。”
“儿子,你放心,我一定会让你坐上皇位。”
“儿子……”我搂着妖艳的皇后。“你自杀我不反对。”
我赐死母亲。因为那个女人竟然勾引了天资、毅力都如此伟大的罗马皇帝,使我在床上沉沦。而这个女人将带领我到新的境界。
“古罗马14个区中有3个区燃烧起了烈火。多么美啊!真是即兴表演的好机会。”我舞动着短小的双腿,用使人起鸡皮疙瘩的模仿而来的女性嗓音说话。
“啊——我是多么美丽的创造物,我的才艺是当今无双的。闻闻我身上的异香。这就是神的痕迹!但是……”我狡黠,“现在是属于我的!!”
“欢歌吧,用你们粗鲁的歌声来衬托我华美的歌声!愚民们!!”我张狂。
尼禄继承了他的母亲,然后吃掉了她;他**了他的妹妹;烧掉了罗马的12个街区;处死了赛内卡;在拉特兰呕吐出青蛙;把圣彼得钉死在十字架上;砍了圣保罗的头;统治了13年零7个月;最后被狼吃掉了。
我把一只匕首放在一个随从的手里,然后抓住这只手向自己的喉咙刺进。我大叫一声,倒在血泊里,结束了我的一生。
“哈、哈、哈。”堕入地狱的尼禄大口的吸气,在他的心脏处,一颗红色的灵石扑通扑通的缩涨。
“【无用的暴虐之心】,不错的成色,看来生前犯了不少的罪呢。”撒旦带着恶魔天使的残破笑容。“看看你,丑陋,矮小,无用,懒惰的侏儒。就算你的身材有独眼巨人的高度,有超越龙的力量。你依旧适合侏儒这个称呼。”
“我不想死。”尼禄惊恐。
“可是你已经死了。”撒旦轻蔑的说。
“现在,是惩罚时间哦。”撒旦说。无数十字架从地底钻出,捆绑在上面的死囚奋力挣扎。全部全部——都是尼禄杀了的人。尼禄跪在了地上,“对不起、对不起、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。”尼禄像狗一样爬行。
“不过——这可是惩罚时间哦!”
撒旦握住尼禄玉石般的心脏,时间的波长变长了。尼禄的心脏被撒旦掏了出来。
“主啊,我到底做出了什么事情。我下地狱,我应当下地狱。如果黄泉客满,再也容不下我这个罪人。我就应当跳到火坑里,让永恒的地狱之火持续、永久的灼烧我的身心。”
“我有三件事,第一,我不是主。第二,听见你叫主,我很不开心。第三,你是想死还是想活。”
恢复了伦理道德的尼禄被自己的行为折磨得痛不欲生,可最终还是恢复了他的本性,“求求你,把那个东西还给我。只要你把那个给我,要什么我都会给你。我是罗马的皇帝,他们都会听我的。”
“可是你已经死了。”撒旦无情的嘲讽。
“求求你!”尼禄不断磕头,这个尊贵的皇帝最终还是如乞丐一样——因为除了权力,他一无所有。
“哼哼哈哈哈!!!听听这些死囚他们哀怨的话语吧!啊!说啊说啊!”撒旦一把扯起尼禄的头,让他直视自己。“说啊说啊!!”撒旦疯狂的说,“如果不是你、假若不是你,想想这个国家当多么繁荣、富贵、华丽!!!而你、这个丑角皇帝!不知不觉践踏着一切、不知不觉毁灭他人的努力!践踏他人的梦想!用他人的鲜血来建造自己的理想之城!你到底想做什么?!为了所谓的乌托邦便可以将自己的人性都丢掉吗?”
“我虽然是堕天使,但也不想与你这样的家伙为伍。”撒旦收起疯狂,微笑,“那么,就让这些怨灵来啃食掉你吧。”
“安心吧,不会很痛的。”撒旦持续着微笑,“只是很痛苦而已。”
蜂拥而至的丧尸啃咬着尼禄。
“先前的几天还会发出叫声,可是现在一动也不动了。”撒旦听完下属的汇报。“过了几天了。”
“一个月了。”
撒旦站起身去看望那位罪人,在他的行程中,这一路上散漫了破碎的肉块。吃饱了的怨灵还不肯放过手中的肉块,尼禄的尸体上的肉块被撕扯得不成样子。
路将尽。
现在的尼禄没有任何反省或者憎恶的话,舌头被咬掉,下颚的一片片软肉也被抢夺殆尽。浑身布满丑陋的伤痕,脚掌被整个掰下来,而另一只脚掌凄惨的旋转了180°。
尼禄抬头,“事……有……四。”说完话,他咳嗽了起来,一阵阵的血水夹杂着内脏的碎片。浑身血腥味。
“你想成为一个好人吗?”撒旦问。
“机……会。”他喘了很大一口气,“给我!”强行说话,他又咳嗽了,情况如上。
撒旦把手放在他的头上,“我忠诚的信徒,契约已成。我会请求。这个请求——关于你新的肉体。现在到地狱之火中洗漱吧。我的堕天使。”
“抱歉忘了你不能走动。”撒旦歉意笑道。他抱起我,一步一步走得很稳。我没感觉到一点疼痛。我被放进了地狱炎里,但是我只感觉到了温暖。
一个月没做过好梦的我做了个很美满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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